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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危機四伏的植物園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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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院若想解剖屍體,一般需要經過死者的親屬的同意,但如果國家衛生機構認為有必要明確死因,原則上可以進行病理解剖,聯系游客原主家屬未果,法醫在楚歌三人的慫恿下,關上停屍房的門,穿上無菌服,戴好口罩,操刀解剖游客的屍體。

女法醫脫掉死者衣物,從頭到腳檢查一遍,確認沒有外傷痕跡,在屍檢表格上記錄下來,接著在肝部開一個小口,插入溫度計量肝溫,肝臟在人體內部,不易受外間溫度影響,是測量死亡時間的最可靠方式。沒過多久,抽出溫度計的女法醫神色越發困惑,她又去測肛溫,結果一樣,“從器官的腐化程度來看,他的死期肯定超過三天。”

楚歌三人穿著無菌服戴著口罩一動不敢動,在白慘慘的燈光裏,法醫用解剖刀在胸部與腹部切出一個“Y”形切口,借助斷肋器打開胸腔,不知她發現了什麽,短短地驚叫一聲,連退三步,差點撞上後面的解剖臺。

“怎麽了?”楚歌一個箭步沖上去,往屍體的胸腔裏一看,不由得也退後一步,雙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,警察繞過他伸頭一瞅,嚇得他下意識罵了一句,“我靠!”

蕭雨歇低頭望去,在游客的胸腔裏,隱約看到一株綠色的、細細的藤絲,藤蔓觸須分別連接各大動脈靜脈血管,這株藤蔓如蛛絲般細得透明,卻密不透風地纏繞在屍體內部,法醫揮手讓他們往後退,拿起手術刀順著一絲稍粗一點的觸須劃去,沒想到那觸須竟從血管裏抽出,反而纏繞上手術刀,它的速度極快,險些碰到法醫的矽膠手套。

法醫倒抽一口涼氣,立刻松開手術刀,踉踉蹌蹌往後退,藤絲將手術刀一圈一圈纏緊,頓在半空,觸須向上向外延伸,在白色的燈光下如默劇般詭異。似乎借著半空的手術刀為跳板而生長一般,屍體內的其它藤蔓觸須也紛紛從屍體裏冒出頭來,法醫一把捂住張大的嘴巴,尖叫著頭也不回地連滾帶爬奔出停屍間。

那些藤絲向頭發一樣湧出來,楚歌拉上蕭雨歇和警察一邊盯著它一邊往後退,藤絲似乎聽到動靜,竟如游蛇般慢慢向他們游來,那場面如此驚悚,就連平素鎮靜的楚歌都背後冒冷汗,他們離門口還有三四米距離,而藤絲離他們已近一米,這時候若拔腿就跑、將後背暴露給它們,才是真正的危險。

“別怕,”經歷過這種突發情形不知多少次的蕭雨歇從游戲背包裏取出打火機,啪嗒一聲,一簇小火苗升起,行進的藤絲突然停下來,蕭雨歇盯著它們往後擺手,“你們先出去,幫我開門。”

楚歌覆雜地望了她一眼,拉起警察往外輕步快走,推開門在外守候,蕭雨歇武功再高,也無法躲避幾千上萬根藤絲的一擁而上,小小的火苗只能一時震懾,隨後的反噬會更劇烈,她飛快地從背包裏拿出一塊紙巾,將紙巾點燃,運轉內功,手裏勁風將點燃的紙巾射向屍體,藤絲條件反射般轉回去護住宿主,趁此機會,她急踏輕功,如離弦的箭般彈射出去,守在門邊的楚歌眼疾手快地關上大門,依稀聽見藤絲接觸鐵門那細細密密的微弱響聲。

心神緊繃的警察喘著粗氣,大手連撫胸口,“我的媽呀,嚇死我了。”接著拍拍蕭雨歇的肩膀,“妹子,我欠你一次。”

他們都知道,當時要是誰轉身先跑,後面的人會更危險,所以三個人都沒有拋下隊友獨自逃生,這也證明警察和楚歌是可以深交的好人,至少他們沒有為了自己的性命出賣隊友。

就在三人驚訝後怕的時候,女法醫帶著幾名白大褂醫生出現在走廊一端,指了指停屍間方向,“主任,就是這裏。”

看到狼狽的三人,她慌亂地眨了眨眼睛,雙手扭成一團,“抱歉,剛才我……我嚇壞了,對不起。”說著她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,惹得她的同事困惑不解地交換眼色。

“沒事,”蕭雨歇見隊友不說話,想來心裏有氣——擔驚受怕之下難免會遷怒他人,便應聲道,“人之常情。”

“說起來還是我們要求解剖的,怪不得你,”楚歌附和了一句,眼睛在幾名白大褂轉了一圈,“你們這是,想進去?”他神色冷淡,語氣晦澀不明——有點看著別人作死的無能為力和冷眼旁觀。

“這是我們醫院的停屍間,”被叫主任的醫師點了點頭。

走廊裏,陽光從上方的窗戶透進來,落在地上,形成一個又一個亮色的平行四邊形,警察不由得插話道,“我們不是在質疑你有沒有資格,這個房間太危險了,剛才那些藤蔓還在攻擊我們,說實話,你們進去,估計也是送人頭。”

見主任和其他醫生面露遲疑之色,其中一名高個子醫生嗤笑一聲,往前踏一步,“別危言聳聽,你當醫院是什麽地方呢?啊?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裏面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。”

“那你們請便,”楚歌讓開走廊通道,叫上自己的隊友,“我們走吧,免得反被殃及。”

蕭雨歇跟著楚歌穿過白大褂的隊伍,依稀聽見那耳熟的男聲抱怨著什麽,被主任打斷,她還聽到“監控”、“解剖”等字眼,好像他們打消了直接進停屍房的想法,打算先去監控室看看。

離開停屍房,三人在醫院大樓前的噴泉坐下,低聲交流今天所經歷的一切。

噴泉左右原本的草坪只剩下黑黝黝的土地,留下幾個形成一排的樹坑,不見一絲雜草,另一邊甚至在澆灌水泥——為保證醫院的安全,政府也是盡力而為了,沒有樹木的遮陰,陽光格外炙熱,曬得屁股下的噴泉臺石板滾燙。

“那株植物是菟絲子,”楚歌站著說,他的影子稍微為蕭雨歇遮了一下陽光,“一種寄生植物。”

“和藤蔓一樣?”警察問。

“藤蔓可沒有辦法寄生在人身上。”楚歌說,“游戲不可能把被寄生的人拿給我們附身做任務,否則那就是讓我們去送死,法醫說游客在五天前死亡,我們現在任務進度第七天,也就是說,在第二天探訪植物園的時候,他就已經被寄生了。”

植物寄生與動物不一樣,動物寄生會有三個月潛伏期和六個月生長期,期間人正常活動,只是會出現健忘、惡心、失眠等癥狀,直到兩個月後寄生物變異,才會大大縮短這個期限,甚至有幾率跳過兩個時期直接到吞噬期,吞噬其它生物的血肉供它們生長,到這個時候,寄生物就是動物,它們無法拋棄宿主。

植物不同,它必定是從傷口、食道等可以進入內部的通道進去——人的身體太過脆弱,隨隨便便一個器官病變就能從內部死亡,盡管它們並不想——有智慧的寄生植物能讀取大腦神經和身體反應,模擬宿主的性格行為,直到宿主身體無法提供必要營養,沒有智慧的植物會將宿主變為安靜的行屍走肉,大多在自己房間床上靜靜被寄生植物吸取全部養分和水分而死,可尋找下一個宿主,但無法在沒有宿主的情況下支撐太久,也就是說,只要類似菟絲子的植物找不到宿主,它自己就會慢慢枯萎死亡。

“停屍房的那些屍體,萬一都被寄生了,”警察想起這個可能性,不由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。

“不會的,”了解內情的蕭雨歇說,“它們是寄生植物,不是腐生植物,它們只會寄生在活物身上。”

“我的媽還有腐生植物?!”警察抱住肩膀,“這個世界太危險了。”

腐生植物通常和寄生植物同時出現,因為寄生植物留下的屍體就是腐生植物的最好溫床,它們沒有攻擊性,但卻可以制造幻覺,它們不喜歡和獵食者、魅惑者行動——這兩類植物吃人只吐骨頭,無法提供屍體為它的養分。另外,法師可以從這些植物學習幻術方面的技能,但是該用什麽方法,蕭雨歇記不清了,畢竟她上世不是法師。

植物界本身就有這兩類植物,所以楚歌沒有懷疑她對這些植物的了解,“就像草木怕火一樣,就算變異了,它們應該也不會改變這些特性。”

說到這,他開始思忖游客被寄生這個消息所帶來的一系列後果,既然游客在五天前就已去世,那麽問題來了——和他一起調查植物園的女大學生為什麽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?植物畢竟無法完全模仿人類,再怎麽說,她也會察覺出哪怕半點不同吧?

“我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,”楚歌深吸一口氣說,“女大學生,很有可能同樣被寄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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